探秘马达加斯加“石林迷阵”

在马达加斯加这个以生物多样性著称的岛屿上，百分之九十的物种都是本地特有，而其中这片面积1550平方公里的青夷贝马拉哈国家公园与保护区本身又像是一个孤岛，或者说某种生态堡垒。它地势崎岖，人迹罕至，巨大的石灰岩尖峰——当地称之为“青夷”——遍及全境，使得这一地区几乎无人能够穿越。在马达加斯加语中， “青夷”一词意为“不能光脚走的地方” ，但我们发现，要想在这里行走，即便穿上结实的鞋子也是远远不够的。
这种奇特的石灰岩构造是喀斯特地貌的一种，由水体溶解冲刷成形。雕刻出此种岩貌的过程复杂且罕见，在马达加斯加以外的地区极少有与之类似者。研究人员认为，是地下水渗入庞大的石灰岩床，顺着裂缝和断层发生溶解侵蚀，从而形成岩洞和隧道。洞腔越来越大，最终导致顶层沿着先前的裂缝坍塌，形成笔直的山谷，叫做“岩沟” ，深度可达120米，两边耸立着尖塔状的岩峰。有些岩沟窄到人类难以穿行，有的则有街道那么宽。
飞行员从空中观察青夷的时候，常会联想到曼哈顿幽深的城市峡谷，不规则的天空线下伸入街巷、建筑和公园的网格，再向下则是一座由管道、排水沟和地铁隧道组成的循环系统。这一比喻对青夷里的生物同样适用，因为岩石构造的样子正好像林立的高层公寓，每层都为一系列不同的物种提供栖居之所。在海拔最高的地方，土壤十分稀薄，也没有可避开日光的阴凉，温度在阳光的曝晒下可升至32摄氏度以上，唯有耐旱的植物和可在石峰与峡谷间来去自如的动物才能在此生存。
即使马达加斯加其他地区的生态系统已然分崩离析，这座高墙内的城池却一直庇护着生灵。科学家称之为“理想避难所” 。生物学中的“避难所”概念指的是类似难民营的安全地带，栖息地缩减时，生物便退居其中。动植物一旦开始避难所中的隐居生活，与其亲属之间的差异就会变得越来越大。马达加斯加岛本身就是这一进程的缩影，岛上的诸多物种相当奇特，与它们位于非洲大陆的亲属相去甚远。
因为青夷地处偏远且极难穿越，人类发展对其影响有限，反而是区域性气候的变化更有可能造成威胁。湿度降低，降雨减少，雨水酸度提高，这些变化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对森林甚至岩峰本身造成伤害。“我想知道这些遗留下来的森林能生存多久， ” 布赖恩 -费希尔说， “可能短期内就会消失。这是一座屏障， 却极其脆弱。而实际上我们所知甚少，对它的了解才刚刚开始。 ”